医院打电话给我。
——林桉走了。
……
尽管医生对我解释了无数次,林桉器官衰竭,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我的哥哥,我那凡事都在为我着想的哥哥,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再受那么多的委屈,所以才放弃了。
12.
雨停了。
漫长的安静。
我的眼泪滴到泥土里,没有声音。
陆望洲不止一次地想要抱抱我,但最终都是想触碰,却收回手。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站起身,擦了擦眼泪,「陆望洲,我们两个之间也已经过去了。」
「你也看到了,我们在双方的身上,耗尽了彼此最糟糕的三年,不如好好地分开,把这段记忆埋葬掉,各自开始新的生活。」
陆望洲垂下头,后颈呈现出折断般的弧度,似乎承受不住此刻的痛苦。
他说:「初予,你决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我……还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天幕低垂,四野平旷。
我看到陆望洲抬起头望向我,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抬起头。
又开始下雨了。
「没有。」我说,「陆望洲,真的没有。」
说完,我无视他彻底黯下去的眼神,转身离开。
仿佛走得慢了,我就会被什么东西拖住脚步。
13.
其实陆望洲不记得了,在高中毕业后,在陆母找我前,我们其实见过一面的。
那时候林桉正躺在急救室里,医院不停地催钱,我焦头烂额地从医院大门里跑出来,不知该去哪里。
偏偏有两个混混缠住了我。
就在他们即将按住我时,一辆跑车停在了我们身侧,雪白的车灯划破长夜,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从车上走下。
那是陆望洲。
我知道这种比喻不恰当,但那一刻,我的确觉得——
时隔多年,我的救世主再度临世。
陆望洲打跑了那两个混混,将一沓钱递给我:
「姑娘,他们没弄伤你吧?去挂个号看看。」
我的脸隐在昏暗中,陆望洲又喝得很醉,他没能认出我。
扔下钱后,他便重新坐上跑车的副驾,让他的朋友载他离开了。
我站在黑暗中,夜风传来他们的对话。
「嚯,英雄救美?」
「少喝一瓶酒而已,让人家姑娘少掉点儿眼泪。」
「陆少一瓶酒,没准美人就动心了呢。」
「滚!少编排人家好姑娘。」
我用这笔钱去交了林桉住院的保证金。
直到我走进医院,再离开,陆望洲明晃晃的笑容仿佛仍然悬在眼前。
14.
那一刻,爱情来过一瞬。
如果你执意问我的话,这是我的答案。
可是陆望洲,你看到了。
路的这端是灯红酒绿的商圈酒吧,富人的金钱挥霍进酒杯里听不见声响。
路的那端是生死残酷的市立医院,穷人的骨血消融进黄土里没有人知道。
你以为爱情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