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太子与长公主病愈,莫昭窕到底没能与三皇子话别,匆匆跟着柳飞絮回了医馆。
柳飞絮缓缓下了马车正欲踏入医馆,便听见身后莫昭窕突然深情的唤道:“师父!”
柳飞絮诧异的回眸,“怎么了?”
莫昭窕嫣然一笑,语带哽咽,“徒儿想吃桂花糕了。”
“贪吃的玩意儿,怎还馋哭了?为师这就给你做。”
莫昭窕心道:师父珍重,徒儿该走了。
莫昭窕回到乌巷东厢房时,整个人还恍恍惚惚。
五个时辰恍若隔世,可她却再不是平平无奇之人。
她将案上的话本合上,置于书架的角落后,这才悄悄退出了东厢房,朝住屋走去。
永乐十一年秋,十月十五。
宫中设宴,皇上请了柳飞絮前来观礼,席间三皇子稳步走来,立于柳飞絮跟前一脸探究,“柳大夫,怎的没带你徒弟过来?”
柳飞絮被问得莫名其妙,又想到太监来请时有提过带上自己的大徒弟,可她这大徒弟受了风寒实在是不宜进宫。
现下又听三皇子提起,瞧这架势分明是盼望良久,莫不是二人有过交集?
可她家大徒弟从未入宫,平日里又憋在医馆里头,不该有交集才是。
“劳殿下挂心,玉溪染了风寒不宜进宫。”
“玉溪?不对不对,我问的是你首徒莫昭窕,长得十分清秀的那位,她怎么样了?”
柳飞絮莞尔一笑,“殿下定是记错了,民女的首徒皮肤黝黑,身材壮硕,并不叫什么莫昭窕,旁的几个弟子中,也未有唤这个名字的。”
“可……”
“殿下,殿下慢点,别摔着了。”
三皇子离开了宴席,一路飞奔至凝若楼外头,他站在老槐树下,盯着平平整整的地面,一言不发。
土坑呢?明明有个大土坑的。
刘公公气喘吁吁的停在了后头,百思不得其解,“殿下是怎么了?”
“是不是你,是你找人埋了土坑的对不对?”
刘公公见着突然发难的主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的好殿下,奴才从未见过什么土坑,更何谈埋了一说。”
“不可能,一定是你,即便不是你,也一定是宫中旁的什么人……”
三皇子吵吵闹闹的嚷了许久,直喊得皇上都认定他撞了邪物,忙差人领着三皇子上了一趟五华山吃斋念佛。
可怜三皇子从小锦衣玉食,这阵子却是日日粗茶淡饭,刚开始吃着还挺新鲜,之后却是吃一回哭一回。
直到他不再提起莫昭窕的事,皇上才终是让人将他给送了回来,而这段往事也被三皇子掩埋于心,成了他自个儿的小秘密。
其后太子谋逆被贬为庶民送出境外,永世不得踏入西芹,由德才兼备,爱民如子的三皇子继任大统。
这桩陈年往事才得以摆上台面,不过也就是新晋皇帝为解相思之苦,经他口诉,再由画师绘了一幅莫昭窕的画像藏于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