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剑既出,这些都已不重要了,所有天地之景,所有世间之音,都不及那一剑。
一点剑意千川渺,亦或是混沌天地不曾峰。
原来相比于他那快到极致的剑,这慢的似蜗牛爬的剑,才是其真正剑。
“原来,这就是出世以来,未尝一败的剑。”剑出的那一刻,已成定局,数人心中唏嘘。
剑光斑驳,也不急不缓的,直直的刺向落痕公子。
雨就那么下着,落在剑刃上,连绵不绝,好似奔腾不息的江河,无声无息的汇入大海。
有闪电乍起,照亮这人间界,拖长了长街中两人的影子,而后时间便定格在了那一瞬。
两人仍是远远的站着,他们的长剑也是向对方心脏,他们的对峙,似乎有种宿命感。
良久,直到闪电消失,光亮散去,想象中的惊天碰撞仍没有出现。好像是酝酿良久,却在临门一脚时,那啥了。
锵啷!
直至长剑落地之声响起,无数人脸上,布满了恐惧。那种样子就像是大白天的撞了鬼一样,他们眼球突出,似是看到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之事。
落痕公子直挺挺的倒下,其胸口处鲜血如柱,不可一世的气焰散去,他也只是个普通之人。或许,比别人长得好俊朗一些。
风钺缓缓收起剑,低声道:“你的剑,背负着太多的东西。杀气、权利,亦是不该承载于剑之上,势虽重,却失灵。即使这最后一剑,有所顿悟,用起手剑虽然能让你进入无我的空灵境界,那无名之剑,仍然背负了回忆之涩。”
“剑,就只是剑而已,背上了太多无谓的东西,这就是你今日败的缘由。”
“是吗?”
微弱的声音从落痕公子口中传出,带着分笑意,只听他用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字,“那你……又背负了什么?”
其说完,眼睛里的神采消失不见,伴随着这一帷幕落下的,则是那跌落至石板的斗笠,以及那发如银丝,下巴却满是胡茬的转身离去的少年。
绝世神兵,倒在积水之中,被鲜血浸染,亦如惊绝之人,化作一具不起眼的尸体。
有人说,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天地间,广厦千间,夜眠不过七尺,家财万贯,不过一日三餐。人生百年,王图霸业,终究不过是三尺孤坟,黄土一杯。
刹君死,‘衍’恐怕也会凋零,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
长街尽头,风钺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与之一道的,还有一位王府仆役,不过那么个小人物,自然被所有人无视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两人消失,低微的骚动声从人群里传开,而后有人都开始怯怯私语起来。
“那两人相距五六丈之远,明明长剑没有刺中对方,为何一人身死,一人碎了斗笠。”
“可能是长剑飞了出去,就像飞剑那样,听说武林高手是可以直接用内力,甚至意念控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