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的撑起身子，苍白的脸上苦笑变得狰狞，“现在你满意了？我的孩子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男人站在一侧沉眸看着她，她肆意的笑着，哭着。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也仅仅是一瞬，他竟然感觉自己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那种痛，他从前一定经历过，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呢？

林安然笑着阖上眸子不再看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慕封这么爱沉着脸呢，地狱使者一般，靠近他，便会受伤。

她低低的笑了一声，眼神似有若无的朝不远处瞥了一眼，没再有任何的犹豫，忍着身上的剧痛，从手术台上滑了下来径直跑向了窗口。

十楼。

早就该结束了……

林安然踉跄着跑到窗边，沈慕封先是惊了一下，紧接着低吼了一声，“都愣着干什么？”

“想死，没那么容易！”

被这番阵势吓住保镖，听见这话立刻就窜向了窗口，林安然身子太虚弱，脚还没伸出去，就被保镖粗鲁的拽了下来。

身子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小腹处的伤口撕裂，宽大的手术服上瞬间氤氲上一片血色。沈慕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深邃的可怕。

林安然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却在下一秒，被沈慕封攥住了手臂。

她条件反射一般抬头，死寂的心却在这一刻加速跳动了一下。

他还在乎她……

“欠楚楚的还没还清，你有什么资格死？”沈慕封薄唇微微一动，声音像是沁了冰一般，瞬间将她内心重燃的火苗浇灭。

林安然抬眸看着他，半晌低低的笑了一声，“是我太愚蠢了，竟然还期望着你能想起一切，期望着你还爱我……”

女人攥着他衣角的手一松，无力的跌坐在了原地。

墨色的眸子里，那唯一的一点点光亮，在这一刻熄灭了。

沈慕封凝眸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眼前突然重现出一个画面，她在笑，那笑却不像现在这般狰狞，那笑，冬日暖阳一般温暖又明艳。

那是什么？

为什么他会想到这从未见过的画面？

他慌张的松开林安然的手，从她身侧起开，一旁看戏的林楚楚一直观察着沈慕封，自然也察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紧接着上前扶住了他。

“慕封，我有点累了，你陪我回去吧，再说了安然刚手术完也需要休息……”林楚楚一副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一边挽着沈慕封一边冲顾医生使了个眼色。

男人眸光从林安然脸上离开，回了回神把林楚楚揽进了怀里，声音少有的温柔，“是我的错，没顾及到你的身体，我陪你回去……”

沈慕封沉眸扫了她一眼，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画面没有任何的记忆根据，却莫名让他感觉隐隐不安。

像幻觉，却又无比的真实。

林楚楚倚在他怀里，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那安然怎么办……她身上还有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