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业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儿，本就粗犷的长相显得更加凶恶。

明明还没自己腰高的小孩子，眼神却像利剑一样看着自己，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生身父亲而是她的仇家。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在门口小声嘀咕。

“这下手也太狠了，怎么上来就给孩子一巴掌。”

“就是，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好好说啊，早就听说将军不喜欢嫡女，但是没想到这么狠啊。”

“太过分了！”

柳成业耳力很好，周围人的碎碎念他都听见了，看着孩子红肿的半边脸，心里一时间也有些后悔。

感觉到将军有些松动之意，一直在门外看戏的白姨娘赶忙装作迟迟赶来的样子，“将军可真是急糊涂了，就算您听到大小姐偷溜出府的事再担心着急，也不能打孩子呀。”

一边说着，一边还去想要安抚柳澜依，“大小姐，老爷也是太担心你了，一时间怒火攻心，这才失了分寸，你可千万不能因此和老爷生分了啊。”

白姨娘声音带着焦急，却不算小，最起码周围的人每个字都能听清楚。

岑青溪挑了挑眉，这白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原来是偷溜出来的呀，那也可以理解将军这么着急，毕竟孩子这么小。”

“就是就是，这孩子五岁了吧？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白姨娘目的达到了，眼里流露出得意。

柳澜依抬眼就看到了白姨娘眼里满满的恶意，心里本能地感到厌恶，下意识地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这么一躲更趁了白姨娘的心，她仿佛无措般地退回到将军身边，白着脸没再说一句话，像是生怕惹到谁一样。

果然将军本来有所松缓的脸色再次难看起来。

“你怎么对你姨娘呢！”

柳澜依都快被气笑了，她虽然之前接受的是现代人人平等的教育，却也实打实在古代生活了五年。

她再怎么不得宠，也是嫡出的大小姐，一个姨娘算什么东西，还要自己看她脸色。

“父亲，”这两个字柳澜依咬的很重，带着些讽刺的味道，“我是将军府的大小姐，一个姨娘她还管不了我！”

白姨娘听后心中暗恨，你瞧不起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小姐说得是，确实是我逾矩了”，说着还捏着帕子揩了揩眼角，话风又是一转，“可是大小姐也不能跑来这里换钱呀，要是月例不够你可以和我讲，你年纪还小，别是被身边身边的人蒙蔽了。”

顿时周围人的眼神都变了，对着柳澜依指指点点。

柳澜依要被这个颠倒黑白的姨娘气疯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奶嬷嬷不经意地捂住了嘴。

嬷嬷明白自家小姐的脾气，刚直又烈性，这般被人暗地里算计挤兑，脾气上来说出的肯定不是什么服软的话。

这个白姨娘此举分明是要毁了自家小姐的名声！

场面一时有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