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新儿穿着一身标准的职业装，板正着身子，屁股只沾了一点椅子的边，双手紧张的握成拳，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沈千河。

千和金融已经被查封，员工被通知暂时不用上班，等候警方调查，因为涉案金额特别巨大，所有员工都被勒令暂时不准离开江城，否则会被视为沈千河同案犯抓捕归案。

“你很紧张？”沈千河问。

柳新儿大概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老板，被沈千河直男式的问题吓得更加紧张了，她脸颊通红的摇着头，“没……没有，我只是第一次来警察局，有点不习惯。”

“你是实习律师，将来要代表当事人出庭，维护你当事人的权利，这么紧张可不好。”

“对不起，沈总，我今后会改正。”

她胆子一直都很小，从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总是被同学欺负，到了千和金融之后，也常被同事欺负，但她一直都没有抱怨，而是尽职尽责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因为她知道，任何的抱怨都没有意义。

“公司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很清楚了，千和金融资产已经被查封，高层都已经离职，而我被控涉嫌多宗金融犯罪，他们都在这份举报书上联名签字了，你为什么没有签？”沈千河不再拐弯抹角。

他没时间了。

柳新儿抿着唇，片刻的挣扎之后，柳新儿突然鼓起勇气，问道：“沈总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加入千和金融实习吗？”

“慕名而来？”

千和金融虽然成立不久，但在业界成绩斐然，沈千河更是活招牌，不少大学生甚至有经验的金融人士都慕名而来，对柳新儿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是，也不全是。”柳新儿说。

沈千河探究的目光看了过去，听得柳新儿继续道，“我虽然刚到公司不久，但也接触到一些合同，发现了一些极其不合理的地方，甚至对公司大有影响的，我申请修改，却被领导直接驳回，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只不过我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但是出于对职业的尊重和对公司的负责，我没有在举报书上签字。”

沈千河愣了一下，接着自嘲般笑了一声。

连个小员工都发现公司不对劲了，可怜他还被蒙在鼓里。

柳新儿顿了顿，继续解释：“还有，沈总有所不知，我也是个孤儿，也是江城一中的学生，沈总在学校是个传奇一样的人物，我一直将沈总当成自己的行动的准则，努力学习拼搏，只为有一天，也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所以，我相信沈总，一个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人，分得清什么是善恶，辨得明什么是是非，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是太坏的人，我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沈总不是那样的人。”

沈千河并不知道，他当年的发迹史，竟然真的能够这样无声的影响另一个人，甚至改变了另一个人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