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了，我早就受够了这种看不到希望的穷日子。既然你敢打我，我就和你这个穷鬼分手！”

“滚！滚得越快越好。”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平房里冲了出来。

看到站在巷子里的赵成龙，她的脚步稍许停了一下。然后就手捂面孔，哭着冲往巷口的方向。

赵成龙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三叔赵森这对夫妻，算是一对欢喜冤家。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一个穷字。

赵成龙走上前去，将地上的两块猪头肉捡起来，放到铁皮桶内。拎起铁皮桶，走进了简陋平房。

一个年约三十岁，脸上长满胡须的男人，正坐在长板凳上抽香烟。这就是三叔赵森，下放回城以后的生计，主要就是经营卤菜生意。

赵成龙的目光，朝着板凳上的香烟盒子扫了一眼。经济牌香烟，八分钱一包，这是当时最为廉价的香烟。

光凭这一条，就能知道赵森的卤菜生意做得不怎么样。再看屋子里的家俱，更是屈指可数。仅有的一张小方桌，还缺了一条腿。

“小龙，让你笑话啦。”

“三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哪能相互笑话。”

“不错，小龙懂事。”

说话的时候，赵成龙手脚麻利的收拾地上物品。将三叔夫妻打架摔在地上的物品，一一给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看到放在桌子上还没有动筷子的饭碗，他关心的问道：“三叔，你还没有吃饭吧。”

赵森没有回答，只是闷闷不乐的在抽烟。作为一个长辈，他不想在赵成龙跟前暴露自己的软弱。

看到桌子上没有菜肴，赵成龙走到桌子跟前，从铁皮桶内取出一块猪头肉，用刀将一半猪头肉给切成薄片。

切的时候，他用手捏了一片送到自己嘴中。

咀嚼了两下，差点儿就吐了出来。这种口味的猪头肉，给人的感觉就是味同嚼蜡，哪能卖得出去。

赵森是回城知青，一时没能安排工作，找了一个谭师傅学习制作卤菜。人家收了拜师费，只是教了一个半吊子的技术。

制作出来的猪头肉，只要买上一回，绝对不会再有回头客。时间一长，他的摊子上经常出现空无一人的状况。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卖得出一分钱的卤菜。象这样下去，生意迟早都会要垮台。

赵森是一个不服输的性格，还要坚持做下去。

夫妻之间的争吵，就是为了这么一回事。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的手艺，干嘛还要将钱往水里抛哩。

赵成龙咂了一下嘴巴，直接改变主意。

没有将猪头肉直接端上桌，而是打开煤炉火门，找来几样配料，就将切好的猪头肉下锅炒了起来。

经过他的一番制作，锅子里散发出了一股香味。

没有吃中饭的赵森，刚一嗅到猪头肉的香味，立即就生出强烈的食欲。看到炒好的猪头肉上桌，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