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本来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谁知手甩到了一个硬邦邦,冰凉凉的东西上面。
慢悠悠地睁开眼,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身边躺着的是我的新婚相公。
只不过这相公的触感实在非凡,我忍不住又捏了捏。
相公早上硬硬的,原来是死了。
我愣了半晌,摸了摸头上抹了毒的金钗子。
不对啊,我还没用呢,怎么就死了。
这么会死的相公,还怪懂事的。
广阳王世子刚成亲就死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仵作检验之后得出的结论是死于心疾突发,排除了他杀嫌疑。
这广阳王世子本就是个病秧子,而且是个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病秧子。常年流连烟花柳巷,据说还有点什么折磨人的癖好,天天有人赌他什么时候死在女人肚皮上,这下真死了也没让人觉得惊奇。
只不过我倒是倒霉了。
不出一天,整个京城都知道广阳王世子的新妇是个床上功力甚强的女子,毕竟这世子在无数娼女的肚皮上都活下来了,居然死在我床上。
搞得我一出门就迎接无数注目礼。
更有甚者还跑我面前来问,我在床上雌风有多彪悍。
我微笑:想知道的话我可以送你下去问问。
广阳王府本就人丁稀少,他们家的病秧子身体是祖传的,一代传一代,男丁没什么大建树,唯一的特点就是死得快又早。死到最后,整个广阳王府就只剩下一个老太太和他的独孙,也就是我刚死的相公,林无度。
我本来有克夫名号在外,还这林无度见我貌美,色心大发,非要纳到府上当个妾,死活不信什么克夫之说。
看吧,人不该不信命。
这广阳王府唯一的活口,也就是年过七十的老太太受不住打击,中了风还在床上躺着。
整个丧礼由我这个新婚寡妇操办,毕竟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闭着眼都能来,我将他葬得风风光光,事儿是办得妥妥帖帖。
甚至寻思着要不干脆专门做丧葬行业算了,毕竟当了四次寡妇这个招牌打出去,怎么着都得吸引不少人。
在灵堂守着的最后一天,来吊唁的人已经不多了,我熬了几个大夜,跪在地上昏昏沉沉。
忽地听到两声:
“太子殿下到——”
“六皇子到——”
我打了个激灵,低着头跪直了。
本朝皇帝晚年昏庸,醉心求仙问道,太子监国,可谓是本朝权力顶峰。
这六皇子秦长川和太子一母同胞,十五岁入疆场,在外征战十年,将北狄赶在嘉峪关外,十年来战功赫赫。
这俩人我都得罪不起。
而且,秦长川还是我那个同父异母妹妹李若灵的未婚夫。
本来这只是先皇后在两人小时候说的一句玩笑话定下的娃娃亲,本来谁都没放在心上。
三年前秦长川回都城,李若灵一见倾心,把这陈年的娃娃亲又掀出来,在宫宴上献舞得了圣上欢心,讨了个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