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严峥微微低头，将自己微凉的唇贴上了苏芷朱红的唇。

好软，好辣。

严峥唇舌间都是烈酒的醇香味，霸道地侵袭了苏芷的每一次呼吸。

苏芷的身子一瞬僵住。

她心绪慌乱，视线偏转间，却瞧见严峥腰间一枚显眼的紫色护身符。

上面一个“秋”字格外刺眼。

那——是秋络瑶的。

苏芷的心一瞬归于寂冷。

她抬手阻止了想要继续的严峥。

严峥蓄势待发，突然被止，有些怒气，但还是耐了性子看着苏芷问：“怎么了？”

苏芷偏过头，不去看严峥，淡淡的回：“皇上莫要忘了，你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若不是皇上以圣旨相逼，我定不会嫁入后宫。”

严峥气极反笑。

这段时日来，苏芷对他的态度历历在目，她对他的冷漠忽视，已经让他忍耐到了极限。

“我是皇上，你是我的皇后，我宠幸你还要等到你有兴致？”说出口的话就是这样伤人。

“我没兴致，想来妹妹一定有兴致，不如皇上去妹妹那里。”苏芷好像麻木了一样，说。

严峥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芷：“你我新婚之夜，你要我去别人那？”

“皇上莫不是记错了，你我新婚之夜，陪伴我的只有噬心之痛！”苏芷不甘示弱地回。

又是过去的事。

“你为什么非要提起过去的事？”严峥皱起眉。

“为什么不能提？皇上曾让我做替身的事，如今都忘却了吗？皇上心心念念的都是秋络瑶，为何不肯放我走？”苏芷说着，双眼通红。

严峥喉间一梗。

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半晌，严峥沉声道：“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所想。”

“皇上眼下是觉得还能欺骗我吗，当初您与妹妹的恩爱模样，我全都看在眼中。”

“如今不过是新鲜感已过，帝王无情，想要看看与妹妹有相同的容貌的我，有何不同罢了。”

苏芷一字一句，全都是在刺痛自己的心。

“苏芷！”严峥厉声打断她。

他是皇上，是帝王，他的天家尊严不允许他的心思被人无端猜测。

“皇后莫不是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他语气恢复到平日君王的冷漠绝情，“我今夜就好好教教皇后，什么是皇后的责任。”

说完，他不容拒绝地控住她的双手，倾身而下。

苏芷躺在床榻上，睁着眼愣愣地望向榻边大红的纱帘。

不该这样的。

她像一片浮萍，在风雨中跌宕起伏。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风雨终于结束。

身上人抽身离开，套上外衫，将殿门摔得沉重。

半晌，她的贴身宫女在殿外跪下，声音慌张：“娘娘，皇上……在贤德殿歇下了……”

苏芷无力地挥挥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宫女离开后，苏芷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她不禁冷笑。

现下，她竟有些分不清，她和秋络瑶，到底谁是谁的替身了。

或许对于严峥来说，谁是都不要紧。

从前她听话些，现在秋络瑶更听话些。

君王，都是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的。

谁听话，谁顺从，谁就有荣华富贵。

可惜，她苏芷不稀罕荣华富贵。

夜深了，苏芷看了看无月的天空，熄灭了床边的蜡烛。

今夜，紫禁城中，有人欢喜有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