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觊觎你的美色，想把你弄到手玩玩，当然得先想尽办法把你骗到手再说。”

“那之后呢？耳鬓厮磨，同寝同食，也都是假的？”

“好不容易把你骗到手，不吃干抹净岂不是对不起我之前卖你的那些好？”柳蒹月的神色之间露出了不耐烦，“程安，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信不信由你。这是你送给我的玉佩，还给你。”

柳蒹月把手里的玉佩抛过去，程安却没有伸手接。

呛啷一声，玉佩摔在溪边的鹅卵石上，碎成了七八块。

柳蒹月的眸色一紧，下意识往前一步，想去捡起碎掉的玉佩又堪堪停下。

“就这样吧。”柳蒹月不再看程安，转身离开。

候立在一旁的人快步迎上前。

“姑娘，程公子不过一个穷困书生，你只需说分开，他必不敢纠缠，你又何必把话说的那么决绝呢。”

“他是死心眼，我若是不把话说绝，他必然不会相信。”

柳蒹月接过旁边递来的披风系上，翻身上马，想了想还是道：“秋雨寒凉，你寻个理由替他把房顶修缮一番。另外，替他把过冬的银炭多备一些。他的身体才刚养好一点，不宜再生病。”

“是。”

“王府里的其他人呢？”

“除了小世子外，成年者尽数斩首。我们蒙北王府镇守边塞，三万铁骑尽数折在战场之上，没想到最后竟落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狗皇帝就是眼瞎心瞎！”

“姑娘，这样的朝廷，还值得我们卖命吗？”

柳蒹月捏紧手里的马鞭，咽下胸腔里翻涌起的腥甜，“上中都！我不会让蒙北王府就此蒙冤受屈！”

溪边，青山掩映的小屋门前，一辆马车停在门外静静等候。

“大人，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程安站在窗前，墨发已经用玉冠竖起，身上普通的天青色长袍也已经换成了织锦团绣的靛蓝色对襟宽袖长袍。

他容色盛人，但真正让人侧目的却是他通身的贵气，瞧着哪里还有半分在山中破屋养病的穷书生样。

程家有子，名野，字崇安。

所以他告诉柳蒹月，他叫程安。

程野把玩着手里的桃木发簪，这是柳蒹月在镇子的小集市上花两钱银子买了送给他的。

簪子不值钱，但胜在做工精巧美观。

而当时替他挽发簪上簪子的人也笑得好看。

“大人？”

程野抬手把桃木发簪扔出窗外，“走吧。”

“是。老夫人他们知道大人的寒疾养好了都高兴的很，就在家里盼着大人归家呢。”

“晨沐。”程野突然出声。

晨沐一怔，止住话头，“大人吩咐。”

“把这几间屋子全部推平。”

晨沐不明白好好的屋子怎么要全部推平。

程野已经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晨沐只好去吩咐旁人照做。

不过是推平几间屋子而已，当初本也是为了他们家大人养病而建的，多少有些简陋。兴许是他们家大人觉得这屋子里有病气，如今大人的病养好了，把这里推了也好，还能吉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