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抬眼看她，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是难堪也是受伤，他咬了咬牙，有些艰难的点头，“是，我为了钱。”

他把头转向一边，再也不发一言，如雕刻般的下颌线紧绷着，心里有些内疚，她想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脸上挂上了一贯的疏离，心凌甚至怀疑刚才那个暖如初春的男孩跟他不是同一人，他把地上的衣服拿起来，一件件的穿上，心凌明显的感觉到，他生气了。

“我不是……”

“所以，可以给我钱吗？”他穿好衣服，打断她的话，回头看她，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

心凌无奈的拿起手机，他忽然出声，“你不用现在给我，明天可以麻烦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好。”

“谢谢。”他对着她点头示意，拿起地上的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心凌用被子捂住头，重新倒回床上，“简心凌，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被褥里还有他们今晨留下的味道，陌生的感受占据着她的心。

她满脑子都是陈启，都是他那双澄澈的眼，都是他干净的气质，都是今晨他们的疯狂，都是他狂热的温柔……

第二天，心凌起了个大早，她费了很多心思化妆和挑衣服，正打算出门的时候接到了叔叔的电话，“心凌，你有时间吗？我有些情况要跟你详细说一下。”

叔叔的语气很急，心凌想了想，重新换回拖鞋坐到沙发上，“我有，你说，叔叔。”

“这次的事情很奇怪，我联系了对方撤诉，表示如果私下解决我们甚至可以退一步，可对方态度强硬，一定要上法庭，我一再的用过去的案例强调他告不赢，可他都不听，就是要上法庭。”

“那就上呗，这样的官司我们不是经常打吗？”

“不一样，心凌，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不少合作商因为这件事暂停了我们的合作，在合作的合作商也以各种奇怪理由拖欠付款，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心凌抽了口烟，“你是觉得有人在夸大其词的宣传这件事，还在泄露着我们的内部信息，是吗？”

“是。而且对方如此坚定的要上法庭，我总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心凌有些烦恼，她鲜少为这些事动脑筋，吃喝玩乐她在行，时尚装饰她也勉强，可商业的东西她是真的不懂。

“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果这件事一直这么拖下去，设计工作室的运营就成了大问题。”

心凌明白叔叔的意思，工作室每天的运营成本近千美元，如果回款出问题，运营势必要出问题。

“这样吧叔叔，我去一趟公司，跟财务聊一下再给你回复。”

挂了电话，心凌驱车来到市中心的CBD，其中一栋商务楼顶上打着大大的“J.Corporation”，她上一次踏进这里，约莫是三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