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椿这个人,安研不了解,她不过比自己年长两岁却能把持程府上下大小事宜,为人处世面面俱到,论及城府,自然不是浅薄之辈。
“妹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蓦的,红桑忽然伸手扣住了安研的手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
***
五日后,程府上下张灯结彩。
画椿生辰,泰州大官小吏携了夫人前来道贺,一时之间,高朋满座场面好不热闹。
“四夫人,时间到了,将军大人让我来接您!”张海泉候在门外。
“知道了!”
安研应了一声,眉眼也不曾抬起。
程以默当真是变了,居然跟那些军阀恶霸一样打着各种招摇的旗号肆意敛财。
“小姐,今天二夫人生辰,大喜的日子。你就穿这身素白洋裙去,怕是……”梅儿在安研身后小心提醒。
安研看了一眼试衣镜里的自己,淡淡一笑,索性抬手将耳畔上的一双碧玺耳钉摘了去交于梅儿:“我去,并非迎合!”
反正,无论怎样,程以默都讨厌她。
在这程府,投其所好拼命巴结的女人不在少数,自己何必哗众取宠?
一刻钟过后,张海泉引着安研去了宴会大厅。
安研寻了位置坐定,人群之中画椿挽着程以默的手臂正在一一寒暄。
目光一侧,程以默含笑的目光落在安研身上的时候瞬间化成了一冰寒凉的薄刃,刮在她的细瓷般修长的脖颈上。
安研别过头去,佯装视而不见。
宴会上安排了魔术表演,是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男子,一身燕尾服,带了薄妆倒也有种说不出的俊逸。
他信手一拈,一朵红玫瑰就落在了掌心,赠与今日寿星画椿,一朵白玫瑰赠与安研,到了红桑却凭空是一株橙颜凤仙。
魔术师绅士又神秘撩的在场妇人春心打乱,掌声迭起。
众人欢呼之余,谁也不曾留意红桑的脸色在摸上那株凤仙的时候已然惨白如纸。
“大约是这里酒气太重,我忽然有些头疼,就先回去了!”红桑跟安研打了招呼,缓缓起身。
“要不要请大夫?”安研见红桑脸色白里透黄跟着起身。
“回去躺一会儿就成,没事!”
安研把红桑送出会客厅,望着红桑的远去的背影不免出神。
红桑一走,她也不想再回去,提步准备离开,脚畔忽然被身后的路灯拉出一行悠长的暗影。
“听说,前些日子你的猫叼了一条蛇去和欢北苑,险些伤了三夫人腹中孩子?”
安研回头,忽然就撞上了二夫人画椿。
她立在灯光打不到的暗影里,精致秀丽的脸颊上浮上了一层幽幽的蓝。
“说来也是你们两人命好,深得将军垂爱。虽然他杀了那只猫却也不曾问责你,反倒是来我这里逼供!”
画椿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耳畔的纯银流苏坠子:“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惊到三夫人胎气的当真是那只猫叼的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