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不想放过这个跟隋璜说话的机会,只有他能跟我说说话,别人都只当我是皇后。
“我是公孙兰。”
隋璜闻言先是愣住,再大笑起来,笑得抱着肚子:“我忘了,你还是公孙兰。”
“可惜,进宫当了皇后。”
4.
那次之后,隋璜待我与往日无二,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不像以前直接叫我皇后长,皇后短,而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公孙兰。
那个时候我不懂事,大着胆子叫了一声隋璜,他听着我叫他,反而笑得更开,到最后跟我一起坐在地上叫对方的名字。
他拿着笔沾了朱砂在我手上写下:“乱臣贼子。”
从不沾水的笔变成朱批,他到底不会忍受这样的日子。
从回忆中抽身,我看着大陈皇宫,这样巍峨的宫殿,里面却住着这样一位皇帝,这样一位皇后。
每月初一和十五都是隋璜来椒房殿的日子,他与我各睡一头,楚河汉界明明白白。
嬷嬷以前跟我说,大陈的下一任皇帝会从我腹中诞生,我那时相信了,心中还有些雀跃。
到了现在,我完全不在乎这件事,只跟隋璜一样盼着这一天快些过去。
我侧头看着隋璜睡在床边,他整个身子都朝向墙面,不想与我有一丝一毫的接触,许是回忆了过去,我不禁有些好奇。
他与那个宫女也是这样吗?
他对淑仪也是如此吗?
整个皇宫里没有他真心相待的人,我不是,任何人也不是。
安静的寝殿里只有呼吸声,我转过身看着他,用手勾着枕头上的花纹。
“你要是再盯着孤,孤就挖了你的眼睛。”
隋璜突然出声,我的指尖勾住枕头上的金丝,一声刺啦让他烦躁地转过身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举起劈了的指甲,上面还勾着一段金丝,心里想着我也很无辜啊。
隋璜叹一口气,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银刀,让我把指甲整理干净,要是敢刮到他,他就要治我的伤君之罪。
我想出去唤侍女过来,又被隋璜叫停,不许我去。就算是在帝后同寝的日子里,我爹的眼线也安插在椒房殿里。
我觉得取个剪刀没什么,可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随身带一把银刀,放在朝堂大有文章可做。
隋璜直接牵过我的手,用银刀帮我把劈了的指甲削去,我开始以为他不满我想出去要把我的手指削下来,好拿去给我爹下马威。
红艳艳的丹蔻在我手上很显眼,我喜欢得不得了,总是让嬷嬷给我用凤仙花涂上,我除了那张脸,最得意的就是这双手。
但是隋璜不喜欢我的丹蔻,他威胁我说:“要是孤下次还看到这双爪子,就亲手帮你染红色。”
我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他要帮我染指甲,只乖乖地应声答是。
隋璜经过这么一闹后,单手捂着额头躺在床上,我把他的被子仔细盖在他身上,又在榻上寻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