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彤说萧隆的眼睛像极了牛的眼睛，施初莺认为这个形容很贴切，以至于多年后施初莺偶尔看到牛，盯着它们的双眼细看时都能想起萧隆。

施初莺环顾了下其他同学桌面，此时他们都往桌面上放书面印有现代建筑的黄色封皮的代数书，施初莺就从书包里掏出同样的课本——B5大小，上面写着代数第二册。

代数第二册？那我现在应该是在初二时期，初二时期的话是2003年下半年到2004年上半年。施初莺想着瞥见课本封面上“经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2001年审查通过”：哇，这次的梦真实得如此细节化了。

不过，这么说要上的这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了。

后来十几年，施初莺每次梦见自己在上数学课，讲台上的教师肯定是这位孔墨庄老伯伯了，可见他留给她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初一下学期期中考施初莺人生中第一次考砸，孔老给她贴的标签影响了她今后十几年的人生。

其实孔老对施初莺一直都不错，可能是施初莺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小心翼翼，所以他眼中的施初莺是“很乖的”，因此初中三年大多数同学都被他骂过的情况下，在施初莺印象中他好像还从未骂过她。

本来入学成绩不错，初一上学期也考得不错，谁料初一下学期期中考直接来了个滑铁卢，这对于初次体验成绩下滑严重带来的挫折感的施初莺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大概施初莺将失落感写在脸上了，一次课间孔老居然主动坐她前桌的位置，当时坐施初莺周围的同学全都出去活动了，施初莺因为心情不好才在座位上闷着，看到孔老突然向她走来的时候，她心里很忐忑：完了，该不会是要来训斥我这次没考好的吧？我早就料到难逃此劫了……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批评得太难听。

没想到的是，孔老居然完全没责骂施初莺，还安慰鼓励施初莺！

施初莺很感动，当时在心里默默向他老人家道歉——他们班同学都对孔老有很大的意见，常在背后说他老人家的坏话，施初莺也不例外，施初莺还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大霉了遇到这么个班主任而且还是教授她三大科目中最不擅长的数学。

这次施初莺成绩退步严重主要还是数学拖的后腿，因为不喜欢教学的老师而连带更厌烦数学——一旦带着厌烦的心理学一门课，就很难将这门课的知识学进去。

于是卷面成绩很爽快地告诉施初莺，她是有多么地不喜欢这位老师。

考砸后施初莺每次看到孔老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训斥她。没想到……

所以施初莺在那时那刻对孔老充满了歉意。

但是，孔老那时和施初莺谈话的内容施初莺现在都记不大清了，而留在脑中至今还清晰着的是：“初莺，你是个内向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