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阳奉阴违?因为我弄伤了手?”姜晓晓猜测。
“不。”傅宴用干毛巾给她擦干净手,“我气我自己。”他盯着姜晓晓黑珍珠似的瞳孔,里头清澈明亮,自己清清楚楚地映在里头。“你真的想攒钱给我去治脚?”
那当然。姜晓晓重重点头。
深夜,傅宴确认姜晓晓已经熟睡,起身下床。在穿好衣服后,垂首看了眼踢被子的姜晓晓,犹豫片刻,伸手给她重新盖好了被子。
掖好被角,傅宴直起腰,拄拐往门外走去。
黑夜,村子里静悄悄的。傅宴走到村口的小卖部,带有歉意地叫醒王大爷开店门后,付钱打长途电话。
认识傅宴的王大爷打了个哈欠,把钱揣口袋里,“打完后帮我关上门。”王大爷回屋睡觉去了。
万籁俱寂下,傅宴站到手脚冰冷后,才拿起手摇电话,转动摇柄。在电话那头的话务员接起,询问他电话要打给谁时,他忽地把电话挂断了。
站在原地,傅宴看着被绷带包的严严实实的脚出神。
七十元,整整七十元,傅宴,你要眼睁睁看着姜晓晓去赚吗?
后半夜,熟睡的姜晓晓不知道傅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在被窝里突然出现一股冷意时,她往后背过身,继续睡觉。回来的傅宴再次替姜晓晓掖好被角。
姜晓晓,我相信本性难移。这几天,你是在逢场作戏还是真的洗心革面了呢?
傅宴最终没有打通那个电话,一如多年前。
大清早,姜晓晓蹲在门口,盯着地上的半边大白菜看。经过了一晚上,大白菜显得蔫蔫的,没有那么水灵。
“想吃白菜汤吗?”晚归的傅宴套上外套,走到她的身边。“我去给你做。在你上工前,能做好。”
姜晓晓伸手拉住傅宴,“咱们来做粉条吧。”初升的朝阳照在姜晓晓的脸上,衬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粉条?”傅宴疑惑。他在国内上过大学,又从国外留学回来,见过的世面算多了,但他也没有听过粉条。“粉条是什么?”
“那是顶顶好吃的面食,小时候我妈常做给我吃。白菜下锅用油一炒,放上粉条一炖,香飘四里。”姜晓晓边回忆边咽口水。
傅宴提出一个疑问,“听爸说过,妈在你出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她是怎么给你炖粉条的?”
姜晓晓:大意了,原身的妈走的早。“可能是邻里的婶子也说不定。”她打哈哈。
狐疑地看着姜晓晓睁眼说瞎话,他同床共枕的妻子有秘密,很可能还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傅宴眯眼,莫非姜晓晓不是老丈人亲生的,或者是私生女?
眼看傅宴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姜晓晓及时抓起地上的小土豆们,“今儿个,我来给你做好吃的。”
拄拐的傅宴任由姜晓晓抓着他的手,把他往厨房里拉。
眼看着姜晓晓大大咧咧地要把伤手浸到冷水里,他适时拿走脸盆,伸手洗土豆,“晓晓,和你结婚后,我还没有听你说过你以前的事,要不你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