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若雅身形一晃，眼睁睁看着景南川走远。

云枝扶住她，已然带上哭腔：“娘娘，现在可怎么办？”

衣若雅咬紧唇瓣，踉跄着站起：“去大牢。”

牢狱内。

衣父坐在草席上，白发凌乱。

衣若雅抓住木栏，哽咽道：“父亲……”

衣父猛地站起走近：“昭昭，你怎么来了。”

牢狱内阴冷，衣若雅握住父亲冰凉的手在掌心揉搓。

她勉强提起嘴角：“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去求皇上还您一个清白的。”

“昭昭，别费心了。”衣父打断了她，叹了一口气：“皇上不会放过我的。”

衣若雅愕然抬眸。

衣父有些不忍：“帝王心术，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坐大，为父门生遍布天下，皇上怎能放心？”

衣若雅心口巨震，语无伦次地道：“父亲您辞官，好不好？”

虽然她心里明白一切都无事于补……

她害怕了，这次她真的害怕了。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这皇后之位，更没想到该承受的代价会这么大！

袭上心头的慌张和恐惧让衣若雅眼眶红了：“父亲……我不愿再当皇后了……”

衣父反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昭昭，只要你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听出他话中的诀别之意，衣若雅只觉入骨刺痛。

她父亲一生都忠于大江，最后却落了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衣若雅转过身，眼泪不禁簌簌而落。

身后，衣父躬身长拜：“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衣若雅明白，她不能再多待。

出了大牢。

衣若雅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朝云枝道：“去永乐宫。”

若还能有人劝动景南川，便只有乌兰绮了。

不多时，永乐宫的宫门出现在衣若雅的眼里。

乌兰绮一见她就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衣若雅抓着她的手：“衣家的事，能否请你帮我劝劝皇上……”

这次她没有讲究妻妾之分，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娘娘……”乌兰绮面带为难。

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景南川熟悉的声音：“皇后身为六宫之主，难道不知后宫不得干政？”

衣若雅脸上血色褪尽。

就见景南川蹙眉大步走来，挽住了乌兰绮的手。

“还不回去！”

说罢，他转身就要往殿内走。

衣若雅捂嘴咳嗽，声音沙哑发颤：“皇上！你就不愿再念惜最后一丝情意吗？”

景南川却恍若未闻，脚步并未她的话而停留半分。

冰冷的风雪吹过，如是吹进了衣若雅的心。

她指甲嵌入掌心，生生将涌至喉间的血腥咽了下去。

那厢。

乌兰绮柔顺地倚在景南川怀中，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求情。

“皇上，能否看在娘娘伴您多年的份上，宽恕一回？”

景南川眉间皱紧，刹那间眼底似闪过衣若雅满是凄楚的眼。

片刻，他漠然开口：“那是她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