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惊掉了手里的茶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刚从那儿出来,二伯已经写好了转让文书,还说萧远医术高明,绝对能把回春堂发扬光大!”
“本来二伯膝下无儿无女,回春堂迟早都是我的,现在倒好,直接给了外人!”
“那个萧远,秦家的窝囊赘婿,有什么资格接管啊!我不服!”
柳彪越吼声音越大,几乎要把屋顶给掀翻。
“小点声,”李卫训斥了句,“在这里吼有什么用?有本事去找柳敬堂,让他改变主意啊。”
“哼!”柳彪翻着白眼,“他脾气又倔又臭,骂我不学无术,说药坊交给我,迟早要被葬送!”
“也不想想,等他老了,谁为他养老送终!呸!”
柳彪肺都要气炸了,萧远跟他,有断腕之仇!
他宁肯一把火烧了回春堂,也绝不便宜了萧远!
柳彪眼睛一转,顺口扯谎道,“姐夫,萧远胆大妄为,目中无人,连你都敢骗!”
“哦?”
“他说朱砂和壁虎口水混合有剧毒,我回去翻遍医书,根本没有记载。”
“那厮故弄玄虚,就是想坑银子,这样的人渣,绝不能姑息!”
柳彪生怕李卫不管不问,谎话张口就来,算准了李卫吝啬,肯定饶不了萧远。
果然,李卫听得恼火,拍桌子猛地站起,“走!去回春堂!”
他要找柳敬堂当面问清楚,自己是不是被萧远给忽悠了!
买香料的二百两银子,可是他一年的俸禄啊!
见目的达成,柳彪连忙跟上,“姐夫,等下你跟二伯好好说说,让他改变主意。”
两人脚步匆匆,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来到回春堂。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回春堂半掩着门,分明已经关门歇业。
“二伯,二伯?”
柳彪喊了声,刚想迈进去,从里面冲出道身影,将他撞倒在地。
“谁呀!没长眼是吧?!”
柳彪骂了句,等站稳,人早跑得没了踪影。
“真特么晦气,刚才那人谁啊,上赶着投胎呢吧!”
李卫没理他,大步走进回春堂。
里面亮着烛火,却不见柳敬堂,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身为县令,直觉自然比常人敏锐些。
李卫顿觉不妙,大喊一声,“柳敬堂!”
“我......我在这儿......”
一只带血的手臂,从墙边的八方桌下伸出。
李卫和柳彪连忙跑过去,柳敬堂倒在地上,额头破了个洞。
汩汩的鲜血不断涌出,令人遍体生寒。
“二伯,谁对你下的毒手!我去宰了他!”
柳彪当场发飙,就要出门喊人。
李卫将他一把拉住,无声摇了摇头。
如此天赐良机,怎能错过!
哼哼,萧远,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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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内,萧远简单冲洗下,换了套月牙色长袍。
这是他和秦妙竹从香坊回来时,在路上顺手买的,还捎带买了些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