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盖头盖好。”不等夫人反应过来,李员外一把扯过夫人手里拿这的红盖头,一个健步上前盖在女人头上,手趁机在女人那白嫩嫩的脸庞上掐了一把,常年纵情于酒色的浑浊老眼里闪过一丝可惜。
李夫人怨毒的瞪着女人,像是要在那大红的盖头上戳上两个洞,半响才尖着嗓子道:“赶紧开始吧!”
司礼的先生微微躬身,“一拜天地……”
听得先生这拖长的腔调,马婆子和丫鬟手中使力,拼命将女人的头往下压,训练有素的仆人早已抱着乌木牌位等在一旁,随着她们的动作抱着牌位躬身。
随着最后一声夫妻对拜结束,一群人簇拥着女人往外走。
破庙外,东南方是一片极宽敞的空地,那里早已挖好一个大坑,一口雕花棺材静静的摆在土坑旁。
女人几乎是被架着来到棺材前,挣扎中,大红的盖头滑落,黑沉沉的棺木映入她眼眸。
“不要!不……”似乎感知死亡的脚步,看起来十分柔顺的女人突然猛力挣扎,马婆子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她掀翻在地。
见状,几名仆人赶紧上前帮忙按住她,抬手的抬手,抬脚的抬脚,硬生生将女人往棺材里按。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女人死死扣着棺材边不肯放手,“你们这是杀人!放开我!”
担心员外怪罪,马婆子一骨碌爬起来,死命去掰女人的手,只听“咔”的一声闷响,女人那削葱般细白的手指硬生生被掰折,几个指甲也被劈翻,一时间双手血迹斑斑。
“啊……”
十指连心,女人疼得连连惨叫,披头散发的半倚在棺木里,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眼此刻寒意逼人。
枯树上的夜鸦被她的惨叫声惊扰,发出嘶哑的叫声,扑棱着翅膀融入夜色。
不知为何,本是该是月朗星稀的夜晚,突然没有月光,亦无星光,浓稠如墨的云被狂风搅得稀碎,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瞬间将天地照亮如白昼。
少倾,伴随着轰鸣的雷声,豆大的雨哗的一声从空中泼下,砸在人身上生疼。
“这鬼天气……”马婆子抹了抹一脸的雨水,指挥仆人赶紧封棺,一边小声嘀咕:“今儿这是怎么了,一碗毒药下去这么长时间,按说早该出气多进气少,怎生竟还有这般力气挣扎?”
沉重的棺盖渐渐合上,将女人的哭喊声封在里头,隐隐约约只能听见指甲抓绕棺木的响动,在这风雨飘摇的夜里,说不出的瘆人。
几个钉棺钉的仆人哆嗦着加快手上的动作,天雷炸起,刺目的白光过后,一抹黑色的影子突然矗立在棺材前。
待看清眼前的影子,几人吓得连滚带爬,“妖怪!有妖怪!……”
话未完,黑影飞过,一人被扫到一旁不知生死,一人被卷在空中不停尖叫。
借着电闪雷鸣,众人看清这黑影原来是一尾大蛇,一身黑鳞泛着暗红的光泽,蛇头顶着红艳艳的冠子,一对明黄的蛇眼大如灯笼,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