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桓深能感觉到对面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即便如此她还是顶着压力逐字看完了协议条款，确实和之前发给她的版本没有区别。

“没有问题，有笔吗？”她刻意忽视来自南漫星的目光，朝端坐的谢律师开口。

谢律师明显感觉到俩人的气氛不对，并没有迅速回答她的问题，暗暗将余光瞥向旁边那个从落座就一言不发的男人。

南漫星闻言终于有所动作，他慢慢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定制的钢笔，伸手递给对面的靳桓深，沉声开口：“我有。”

靳桓深迫不得已和南漫星对视，伸手去接过他手里那支笔，然而他却没有迅速松手，目光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恳切：“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靳桓深一眼认出南漫星拿出的那支钢笔，正是她某年给南漫星过生日时送他的礼物。

触及那些甜蜜又心酸的往事，她几乎要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半晌，她平复好情绪波动，用了点巧劲抽走了那支笔，迅速在两份文件上签好自己的名字，用行动拒绝了南漫星的问题。

人不会反复踏入同一条河流，她不会在明知道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再一次跳入漩涡。

南漫星也意识到了靳桓深的坚持，脸上又恢复了往常淡漠的神色，仿佛刚刚那个婉转哀求的人并不是他。他没有再多话，接过文件落笔签字，唯有力透纸背的字迹泄露了几分情绪。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南漫星似乎还有事要继续忙，靳桓深和谢律师一并离开公司。

路过茶水间的时候，看见有员工正在撸猫。那是一只很普通的三花猫，白肚皮，白手套，正撒娇般躺在那个女生怀里扑腾，拿粉粉的肉垫和女生玩闹。

留意到靳桓深的目光，谢律师了然笑笑：“你们女孩子好像都喜欢这种小动物。”

“我刚进来的时候也留意到了，没想到科技公司还让养猫，一问员工才知道这只猫居然是陈总养的。”

靳桓深眉头微颦，顺着他话问：“南漫星？”

谢律师点头确认：“对啊，说养了好几年了，从小奶猫一直养到大。”

“不过一直放在公司当团宠，从没带回去过。”

靳桓深感到惊奇，她一直有云吸猫的习惯，但她从没听南漫星说过喜欢小猫，甚至路边看见小猫他都会尽量避免让她靠近，更何况她也从没在他身上发现过猫毛。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他的公司。”

“我喜欢小猫，但是我猫毛轻度过敏，接触到的话会眼泪直流。”

谢律师闻言也很诧异，第一次听说妻子猫毛过敏，丈夫却在公司养猫的。但是想想俩人都闹到要离婚了，这一切好像又很合理，尽管他明显感觉到那位陈总根本不想离婚。

职业素养迫使谢律师巧舌如簧：“那可能是陈先生很喜欢猫猫，但是又怕你身体不适，所以才在公司养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