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开心。”

顾启正声音很温柔：“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林安冉踢了踢脚边的一颗小石头：“爸爸去世以后我总在想，过去这三年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没有一件作品，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什么都怕，什么都恨。困在一个自己造出的小小的牢笼里，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那不能怪你。”

“不是的。”

林安冉深吸一口气：“即便有宋南城，也不能抹去我自己的过错。宋南城否认我的作品时，我完全可以拿给其他人，可是我就此放弃设计。”

顾启正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倾听着。

“还有。”林安冉深吸一口气：“爸爸那么疼爱我，在他去世以后我本应该好好好活下去，可是......”

“你不需要这么自责。”顾启正拿出纸巾递给她：“在我看来，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林安冉擦去眼中的泪水，勉强笑道：“你就别安慰我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顾启正认真地看着她：“从前的林安冉没有经历过风雨，一路顺风地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那时的你已经足够优秀。”

“你也知道那是从前......”

“对，那是从前。”

顾启正伸手为她拢了拢头发：“今晚的林安冉还是像从前一样从容自信，但比以前更加勇敢。她坦然面对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坦然面对宋南城。这样的林安冉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是一棵足够强壮的大树。”

林安冉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

“就像你设计的那套首饰一样，你现在已经是涅槃重生的林安冉，不是么？”

涅槃重生。

林安冉心中一动，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我可以做到吗？”

“可以。”顾启正突然握住她的手，目光深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管怎么样，今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看着你越来越强大，成长为那个让所有人都仰望的，闪闪发光的林安冉。冉冉，你相信我吗？”

林安冉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最狼狈最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宛如天神一般将他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就算他说自己的爸爸曾经有恩与他，可是他为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早就远远超出了所谓的“报恩。”

而此时，他正握着自己的手。林安冉明知道这种行为是是不合适的，可是顾启正的手实在太温暖，她一时间竟舍不得放开。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林安冉有些怔怔地问。

“因为你是林安冉啊。”顾启正笑了笑，仿佛她问了个再愚蠢不过的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相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林安冉毫不犹豫地说：“如果我连你都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相信谁呢？”

顾启正被林安冉说得心中一暖，目光从她的眼睛落到她的脸上，然后是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