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打消了疑心,宴知秋也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
她笑了笑,“兴许是我想多了。”
宴明琅倒不这么觉得。
母亲的疑心没有错,只不过,更值得令人怀疑的,是那位频频与母亲书信来往的镇北王妃。
第二日午时,宴明琅如约来到前院。
裴霁已经在这里恭候许久,比起前日的倨傲,今日的裴霁倒是显出了几分礼贤下士的姿态,他见到她来之后,亲自起身,朝着她微微颔首,“有劳宴小姐。”
“将手伸出来便是。”
她来到跟他一桌之隔的椅子上坐下,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只是才刚刚探得一丝脉象,她的眉心便狠狠一蹙,
“你走吧。”
宴明琅稍显冷硬地开口,她的话让宴知秋和哑奴皆是一惊。
哑奴差点控制不住又拔出剑来。
这次她忍住了,只是用那双大眼死死地盯着宴明琅,仿佛在逼问她为什么。
“你身上的毒正如前日我说的那样,潜伏多年深入骨髓。”
她收回手,“当年有一能人为你解了一半的毒,若非如此,你早就已经死了。”
裴霁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吃惊,不过他很清楚,眼前之人是除了毒医之外唯一能为自己解毒之人,“这毒凶猛,不过宴小姐也并非完全无法。是吗?”
他虽是在问她,可语气却十分笃定。
“若是再有几年的造诣,解毒也不算难事。”
宴明琅不喜欢遮遮掩掩,她两手一摊,做无可奈何状,“我对此毒也一筹莫展,所以还请世子另寻名医。”
瞧着她这模样,宴知秋欲言又止。
她愧疚地对裴霁道:“我这个女儿说话太过武断。其实未必就如她所说的这样,京城名医不少,太医院更是名医荟萃,世子不妨多请几位大夫看看。”
“不瞒秋姨,我已经确信宴小姐就是能为我解毒之人。”
他看向宴明琅的眼神中写满了势在必得,“能如宴小姐一般看出我身体情况之人凤毛麟角,不论如何,还请宴小姐为我解毒。”
闻言,宴明琅有些头大。
原本以为自己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裴霁大约也不会真的相信自己有能解毒得本事。
可现在竟像是赖上自己一般,她赶紧推辞,“世子,我也不过是根据你的脉象胡说了一通,为你调养身子不是什么难事,可要被我这半路出家的大夫调理得半身不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相信宴小姐。”
然而裴霁那张稍显冷峻的脸上,此时竟是缓缓出现了一抹笑容。
他朝着身后的哑奴稍稍抬手,哑奴立马拿出了一沓银票,按在了桌子上。
“这里有十万银票。”
这笔银钱足够买下京郊百亩上好水田,他淡淡一笑,“权当作这两日在郡主府叨扰的谢礼。”
瞧出了裴霁的意思,宴明琅看着那一沓银票,有些意动。
这些年虽宫中赏赐不断、娘也精打细算,可谁有会嫌傍身的银子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