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是同样浑身湿透的白紫含。

他们都说，秦景是失足坠湖，白紫含将他救起来时已经没气了。

可林芷若不信。

她的景儿最是乖巧，她又三令五申，绝不可能自己偷跑到湖边去。

她想杀了白紫含，此事甚至闹到了皇帝面前。

可最后一句意外便结案，只因白紫含是丞相之女，更是秦家主母的外甥女……

林芷若喑哑的哭腔飘在空荡的屋里，比冬日的风还苍凉。

“赵英，我没用，我保护不了景儿。”

“我甚至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我是不是这世上最无用的母亲……”

凄厉的诘问让人闻之心碎。

赵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流了满脸：“公主，公主，不怪您……”

林芷若原来虽骄纵，却远不至于称之为荒唐。

她的疯子之名，亦是从秦景没了之后传出。

因为从那一天起，她便知道，作为一个公主，一个嫁入秦家的公主，

她不这样做，就活不下去。

……

第二日，朝中便有臣子上书。

弹劾九公主林芷若行事荒唐，竟因争风吃醋逼死一条无辜人命，陛下若是再不惩戒阻止，难平天下民意。

紫宸殿。

林芷若已经在殿前跪了两个时辰。

就在她感觉腿已经麻木到快要毫无知觉时，太监总管才终于出现。

“九公主，陛下宣您觐见。”

走入殿内，林芷若看着案章后那道明黄的身影，浓烈眉眼敛得温顺。

她跪下行礼，双膝如***一般：“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仍在批阅奏折，也没让她起来。

只头也不抬地问：“知道朕为何罚你？”

“儿臣知道。”

林芷若知道，这是为了给秦家一个交代，也给天下人看看圣上爱恤百姓之心，为了一个低贱歌姬，竟体罚了最尊贵的公主。

皇帝又道：“说说吧。”

林芷若头埋的又低了些。

“启奏父皇，秦家主三月未现身，病重之事应当属实。”

皇帝眸光一暗，这才看向林芷若，又问：“秦泷近况如何？”

林芷若沉默一瞬，才自嘲般开口：”父皇不是一直知道秦泷厌弃我？这些时日，我与他连面都难见。”

皇帝放下笔，闭目沉思，殿内再次沉默下来。

林芷若见状立即低声道：“父皇政务繁忙，儿臣告退！”

可就在踏出殿门的前一刻，她却听皇帝低沉声音响起。

“若若，不要忘了你是林家的公主，莫非真把自己当成秦泷的妻子？”第6章

这话，如一把利箭直刺入林芷若心口。

她的手不自觉攥紧，修剪精致的指甲陷入掌心。

人人都说，她是圣上最宠爱的九公主，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包括名满天下的秦世子。

唯有林芷若自己知道，她不过是父皇为了灭掉秦家而立的一颗棋子。

她和秦泷的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好下场。

闭了闭眼，她嗓音喑哑：“儿臣……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