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怪不得今天尚宫局来的及时,若像她往常一般动辄耽误个三五十天,她人都出了嫁,丫鬟还扣在公里头。
只是,真的太快了。
她想着前行路上一块块的绊脚石,想着手里神鬼莫测的玉佩,难免又想到今日才见到的少年。
廖缙。
仿佛能随着微风吹出深宫六院似的,从眼角眉梢都透着温润却自在的光。
若是上一世她安安静静地嫁给了这个人,是否之后那一切都不必发生?
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那张公公当日出了门不久,便来了一队侍卫守着门,变相将人软禁在里面。
赵容蒓气得直乐,但也无计可施,只能硬挨着等待婚期来到。
当日寅时,远天还未大亮,就进来了一队女眷将赵容蒓生生按到椅子上梳妆,穿上了金银线制的大红嫁衣,头上带着沉重却也富丽堂华的凤冠,宫外很快便响起众人的贺喜声,并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
“郡主,您该出门了。”
媒人说着,牵起了赵容蒓的手便向着外面去。
赵容蒓被摆弄了一上午,滴水未进,眼下白着一张脸只问:“嫁妆都准备稳妥了?”
“那是皇后娘娘操劳的事,郡主您就平平安安地嫁过去便是。”那媒人笑容不改地敷衍。
赵容蒓便冷笑起来。
她前世便是如此信任她的皇后姑姑,谁料婚后嫁妆便只是个面子,光鲜亮丽的衣料珠宝下面掩着的都是虫蛀的衣冠,一个郡主,手里面捏着的钱财尚不如普通世家的女儿。
“我今日若不能亲眼见到嫁妆,这婚,便不成了。”她冷笑着说道,一甩手挥开了媒人的手。
“郡主,陛下......”
“你只道能不能看,莫非,是出了什么
问题才怕人看不是?”赵容蒓掀了盖头,素来美艳的面上因着眼底的煞气,显得颇为威严。
那媒人手里攥着帕子,慌乱得连连用眼神示意一边的妇人。
那嫁妆别人不知,她这个皇后亲请来做媒的还不清楚,都只是看着好看。
“那郡主便,随我来吧。”
周围无人应答,那媒人见着角落里一个小丫鬟跑了出去,这才硬着头皮再次挽住了赵容蒓的手臂。
“你说什么?”
边宜法瞪大了眼睛,怒哄着一巴掌便把前来回话的丫鬟打了个踉跄,因着愤怒,她本来不错的五官都狰狞起来。
“这讨债鬼......”她狠狠地念着,眼里流过阴毒的光。
原想着今日将那妮子嫁出去,便眼不见心静,谁料到临出门还闹出这样的事端。
“她要看,便让她看罢。”却是边野自正门走进,眼神复杂地开口。
边宜法面上怒色更甚,只她还未开口,边野便出言劝阻:“前几日陛下已对你动了怒,姐姐,今日若真让那丫头闹大,她占不来便宜,你却也不好过,贵妃虎视眈眈已久,你难不成真为了这点小事便拱手让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