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婵，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他狼狈地扭开头，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去看谢婵，“我不求你现在就消气，但别再说这种话了……”

他揉了揉发疼的旧伤，实在是太疼了。

谢婵沉默地看他一眼，目光在他肩膀上停留片刻，随即便扭开了头：“事到如今，奴婢只有这种话可以和皇上说。”

“不会的，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说的，”殷霁很抗拒这种现状，语调不自觉拔高了一些，仿佛声音只要够大，就足够可信，“我们可以回到从前的，只要你肯给我个机会……”

“我为什么还要给你机会？”

谢婵淡淡开口，她既没有疾言厉色，也不曾声嘶力竭，可就是这样平淡的态度，却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我忘不了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你也放不下我当初的背叛，我们之间……”

“我放得下！”

殷霁立刻反驳，恨不能举手发誓，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谢婵，现在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那些事我会放下，你也试一试，好不好？”

谢婵静静看着他，却许久都没开口。

殷霁以为她在沉思，满怀期待又饱受煎熬地等着她的答案，冷不丁却看见谢婵的手以极快的速度朝他胸口伸过来，他下意识抬手抓住了。

等回神的时候他脸色立刻变了，他没想到谢婵察觉到了，还会在这时候试探他，他在防备谢婵，防备她再一次会向他的心口捅刀子。

原本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可现在一切都暴露了，他无力道：“谢婵，我不是……”

谢婵慢慢摇头：“你放不下。”

平淡如水的四个字，却仿佛一场宣判。

殷霁防备她的事，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每次她给殷霁的更衣或者按摩的时候，殷霁总爱把玩她的手，起初她以为是因为喜爱，后来她才知道不是。

她那只手离他的心口太近了，让他觉得不安。

就连上次救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可那只是抵在殷霁胸口的时候，他还是颤了一下。

全无信任的两个人，怎么回到从前？

“皇上，趁着你我之间还没有互相憎恶，好聚好散吧……”

殷霁抗拒地摇头：“别说了，我不会让你走的。”

“不过几年时间而已，反正你也不缺人伺候……”

“别说了！你和别人不一样！”

“都一样的，我会去滇南，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我让你别说了！”

殷霁腾的站了起来，语调高亢到几近破音，他喘着粗气看着谢婵，脸色逐渐狰狞：“你休想，离开朕这件事你休想！”

剧烈的动作挣开了伤口，鲜血一点点浸染龙袍，很快氤氲出了一片刺目的殷红。

然而殷霁一无所觉，他死死看着谢婵：“实话告诉你，从当初召你入宫开始，朕就没想过让你走。”

谢婵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