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夹杂着笑声阵阵。长离有时会想，纵是朝暮难求，如此也是不错。

夏若不懂调色，拿着画笔，边上色边问。长离通水墨，他总觉得那种在宣纸上铺就，黑白分明，有种别样的美。对于调色，不是十分精通，却也不隐藏。

“调色，不是我的特长。不过有时候运气好，也会碰到适合的色彩。”

毫无掩饰，夏若当他自谦，“学长，你要这样说，让别人情何以堪。”说着看向赵曼，惹得又是一阵笑。

忙起来，时间便没了概念，一副板块，色彩已经完成大半。最后，还是赵曼发觉，时间原来已经很晚了，已将近十点。

板块如此速度，出乎长离预料，他以为没个两天完成不了。细想下，知是夏若的缘故。房间杂物收拾归整后，赵曼和杨帆两人一同离开。

长离带着夏若。

走在校园里面，有种久违的安静。他都已经忘记，这种久违，在这种时候，却又想起。只是，眼前的人，隔着一排排灯火，大抵还是不同。

“当初没留下你，似乎是一大损失。”

这是褒义，可话出口，又觉得唐突。

“嘻嘻”夏若不曾发觉，只是想起那一幕幕，脸上升起红晕。隔了这么久，她还是会显得尴尬。

她问，“学长，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干嘛！”

“帮你说媒，给你找个女朋友呀！”夏若有问有答，只是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忍。她不想让人发觉，继续道：“你看都老大不小了，还孤身一人。”

这是十月底，夜风透着寒意。

沉默良久，夏若有些局促，或许她觉得不应该去问。

“一个人无牵无挂，不是很好吗？”长离说的话，很淡，却带着沉重，“不需要照拂任何人，感受，或者心情……”

夏若不知怎么答复，心底突兀生出许多有些难过。

是呀！不需要照拂任何人。可是，眼前这个人，也大抵需要别人照拂。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长离……”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称呼他，有些陌生，却又觉得亲切。长离愕然，夜风拂过鬓发，有些不知所措。

“嘻嘻”夏若见他这般，蓦然间觉得好笑。

这种笑意，没有什么掩饰。长离朝着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很暖。

送她回了宿舍，一个人走在路上。像在许久之前，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孤身一人，那是什么时候，一切都是恍然如昨。他想，热闹都是你们得。演着不悲不喜，渴望着温文尔雅，大抵也还太远。

某一天，长离不知道是否会因害怕青春耗尽方才变卦，是否一颗疑惧的心，也会因她而起。

他的山水泼墨，心底那道浅浅淤青，终究还未消得。

还有那句话，“调色，不是我的特长。不过有时候运气好，也会碰到适合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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