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钱的人小声嘟囔句，“眼睛真看不见吗？”

宋知岁走了几步，又被人给撞了肩膀，她痛得没有吱声。

她依稀看到靠墙有一排深蓝色的椅子，她走过去坐了下来。

江云誉见她没跟上，皱着眉头看向她。

“你不走？”

宋知岁闭了闭眼睛，“我想坐会。”

江云誉但凡对她上点心，总能看出她的不对。

只可惜这男人心里没有她。

宋知岁身子往后轻靠，视线望向江云誉站着的方位，“你能坐下来陪我一会吗？”

她不知道她的眼睛待会还能不能变好，她害怕一个人在这待着。

江云誉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宋知岁听到他接通了，“喂？”

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江主任，念薇眼睛痛得厉害，她背着我吃了好几颗止痛药。”

“我马上过来。”

宋知岁那一声‘别去’压根来不及说出口，江云誉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收起手机，宋知岁嗫嚅着，还是张了嘴，“江云誉，你能不能晚点去？哪怕陪我十分钟也好。”

江云誉看她坐在那里，整个人没什么不正常的。

一个健康的人，体会不到失明者的痛苦。

“你要不想现在走，你就坐会，我晚点送你回去。”

他的尾音蹿进了宋知岁的耳中，一字一语，锋利且冷漠。

句句钻心。

宋知岁眼圈内泛起潮湿，眼球传来刺痛感，“江云誉！”

旁边，许是有人看她可怜：“别喊了，人都走远了。”

宋知岁望了望四周，她像是被抛弃在了这，眼睛看不见后，寸步难行。

许久后，宋知岁才恢复了些清明，她拨通了冯妈的电话，让她来接她。

一直到晚上，江云誉才回来。

他身上带回了医院里的味道，他脱掉了外套，见宋知岁还没睡。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回去找我了吗？”

江云誉手指落到袖口处，慢条斯理地解了个扣子。“嗯。”

“我自己回家了。”

江云誉去浴室前，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灯光从她的肩头滑下来，衬得她眉骨清冷。

他像是在跟她解释，“白天有两台大手术，所以回来得晚了些。”

宋知岁漫不经心：“噢。”

江云誉洗完澡上床，掀开被子，凉气趁势而入。他靠过来时，腿触碰到了她，宋知岁躲开了。

“梁念薇的手术，是你亲手操刀吗？”

江云誉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床头柜上拿了盒烟。

他很少抽烟，宋知岁撑坐起来，冰蓝色的火焰蹿出，江云誉眉眼都被拉得模糊。

他吞吐着烟雾，说了声，“是。”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医学界的神，这对你来说就是一台小手术罢了。”

宋知岁也幻想过，如果她的眼睛由江云誉亲自来治，那么痊愈的机会是不是会更大？

只可惜，眼角膜只有一对。

江云誉眼睛望向她，逼仄感压近，“你是从哪打听到梁念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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