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二人并排而走，他很熟悉姜不辞的一些习惯，或者说全部。

每次有话想说总是要沉默半天才把想说的说出口。

而姜不辞已经沉默小半个时辰了。

姜不辞停下脚步，低着头看着脚尖，把手放在背后。鬼袍两步走到他的前面，双手把他低着的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听到消息赶过去时，纪家的人把我拦在门外，我没有看见他的尸体。”

姜不辞半天回了个嗯字，然后笑道：“你还是这么了解我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然后哼哼唱唱，什么知我莫若你也，什么有此挚友夫复何求。

没过多久天色渐晚，他们没有遇见村庄，只能在这深山老林中过夜，若是寻常人在这深山中过夜，定是要战战兢兢，他二人皆是修道之人，自然不会怕什么妖魔鬼怪。

小白龙马蹄一收，跪在地上，姜不辞学着小白龙跪坐在它的旁边，把头搭在马背上，侧着头对鬼袍招手让他过去，鬼袍心中好笑，颇为无奈，但也学着他把头搭在马背上。

小白龙似乎不太满意，马尾一甩，打到了姜不辞脸上，只听见姜不辞轻哼一声，调整坐姿，伸出一条腿把马尾压在脚下，然后把头转到鬼袍这一边来，与他面对面，吐出的气息全落在他的脸上，鬼袍心下一紧，感觉心脏一下子停止跳动，然后就不属于他自己跳得飞快。

半天后，姜不辞听到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以为鬼袍有何不舒服，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心跳的如此快？”

鬼袍闷声道：“太近了。”

近？姜不辞说道：“以前我们同吃同睡比这更近，也没见你矫情。”

姜不辞奇怪地盯着他，七年改变了很多。

鬼袍伸手捂住姜不辞的眼睛让他别再看了快睡。

一夜无话，鬼袍彻夜未眠。

等日上三竿才彻底清醒过来，之前一直半眯着眼，一动不动迷迷糊糊。

随便整理一下继续赶路，此时上午已过，路边的露水还有少许，山间的雾霾早已消失。

没过多久路遇几人，似乎有些争执，一长者拦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让她快走，莫要再回来。只听那女子哭声说道：“爹你就让我回去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长者连连叹气，说道：“你娘有我们照顾，你就安心吧，你也知道现在村里不太平，你回去怕是要丧命啊。”

那名孕妇闻言扑倒在身边男子的怀里，哭声连连。

姜不辞见状，忍不住说了一句，怎么还有把怀揣六甲的人往外赶的道理？

长者见他问起，惊恐万状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村里闹鬼。”

“闹鬼？”

姜不辞好奇问道：“这鬼难道只对有孕在身的妇人下手？”

那老者连连叹气，说道：“可不是嘛，短短一年，都已经死了四个孕妇了，一尸两命啊，老天爷真的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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