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笑着看向他。

刚才前后座之间的磨砂玻璃是合上的，因此司机并不知道后座发生了什么。

“怎么？”

“您有好几年没抽烟了，这盒烟还是郁少留下的。”老何说。

“是吗。”

袅袅烟云中，贺嘉爵的眼神透着淡淡的迷离，如幻如梦。夹烟的左手上，指腹还留有滑腻的触觉。

*

程慕曦推开门，人刚走进玄关，眼前突然一晃，人还没反应过来，左脸就挨了一个耳光。

林之慧尖锐的嗓音跟着响起：“翅膀硬了，知道飞了！不服管了！你也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自己，浑身上下有哪样不是花我的钱买的！和张总吃个饭怎么了？不是看在你有几分姿色，他能看上你？装清高，行！滚远点，别再回来！”

“你疯了！做什么打孩子！”傅明山听到声响，大步从客厅走来。

“孩子？！”林之慧面目狰狞，“她哪点像孩子？狐媚样子和她妈如出一辙！”

“够了！”傅明山怒喝一声，将始终一声不吭的程曦拉过去，轻声问，“曦曦，没事吧？”

程慕曦生的白，皮肤又弹又滑，像能掐出水似的，一个巴掌下去，五根鲜红的指印十分刺目。

她微微一笑，“没事，婶婶没用劲。”

她脸上带着伤，却笑得眉眼弯弯，不由得惹人心生怜爱。

林之慧越发火大，指着她的鼻子骂：“张总请你吃饭是看得起你！你瞎跑什么？一跑还跑进别的男人怀里！知道自己生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可着劲去勾引男人吧！等把你们学校的男的都——”

“啪！”

傅明山一扬手摔在林之慧的脸上，一声脆响，两人都懵了。

“你打我？”林之慧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上来拉着傅明山撕扯，“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居然为了一个小狐狸精打我！傅明山，我跟你拼了！”

“别闹了，曦曦还是孩子。你看你还像个长辈的样子吗？”傅明山平时懦弱犹疑，刚才那一巴掌打完就后悔了。

林之慧不依不挠，“我没她这种晚辈！好啊，你们合起伙来对付我！好啊！”

“婶婶，都是我不好，您别生气了。”程慕曦站在一旁，低头认错。

“假惺惺的样子恶心给谁看！还不都怪你！装什么纯洁！要不是我花钱把你们娘俩从小城接来，现在你们还指不定在哪里要饭！日子过好了就知道两面三刀了！”

林之慧已经把丈夫挠出了数十道血痕，作势就要往她身上扑来。

家里的女佣上来劝架，把程慕曦挡在身后，一面说“太太，先生，消消气！”，一面转头使眼色让她上楼。

程慕曦从这场闹剧里抽身，面无表情地转身往楼上卧室走去。

关上门，单肩包顺着肩膀滑到地上，她几步走来，把自己摔进床铺。

楼下的吵闹声透过门板断断续续传来，依稀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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